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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北京第七周【9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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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带着一丝不可相信的心情,金淑娴回过头来——

    那个,金淑娴这辈子最不想相见的女人正款款向她走来,她故作优雅的摘掉脸上的i墨镜,眼神里尽是嘲讽和得意的眼色——

    于婉茵,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。

    “我前几天好像有问过你——多少钱肯卖掉自己的工作室,还记得吗?”眼见金淑娴目瞪口呆的沉默,于婉茵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静,“我还记得你说过这个工作室是无价的吧?——呵呵,真可笑,既然无价,怎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?”

    金淑娴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,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在此刻爆发、暴走——“那次你来找我的时候,我已经在合同上签了字……你的提议纯属废话!所以,你那次是过来逗我开心的,是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,你又能拿我怎么样?”于婉茵微微侧过一点脑袋,挑衅的反问。

    “于婉茵,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你合作的!”金淑娴被气得耳根通红,抑制着激动的情绪说话。

    “金淑娴,你应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吧?——那好,方律师,把违约的后果再给这位不懂法理的金小姐再复述一次。”于婉茵向站在金淑娴身后的方律师挥挥手。

    律师立刻接过话来:“金小姐,如果你违约的话,你和旻香小姐将需要共同承担5000万的违约金,并且面临3年的竞业禁止条款,所有跟设计相关的职业您都不能参与。”

    “5000万?这简直不合理,我要上法庭上诉!”

    “好啊,要告就告啊,你要拖着旻香那一大家子陪你折腾,我·奉·陪·到·底。”于婉茵一个字一个字咬出自己的狠话。

    一想到旻香父亲那下跪请求时老泪纵横的脸,躺在医院还未脱离危险区的旻香,金淑娴一下子沉默了。

    “金淑娴,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吧,这份合同我给你留下了,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、好好研究,谨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!任重道远,可要好好加油哦。”于婉茵得意洋洋地看着落败的金淑娴,将桌上的合同拿起甩在她的胸前,“今天的董事会就开到这里,另外需要通知你一声,为了更好的配合和监管,从明天开始这个工作室的办公地点需要改到我们在望京soho的办公地点,你明天一早8点就过来给我报到。今后,大家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工作伙伴了,一起加油吧!”

    话毕,于婉茵故作姿态地又戴上了墨镜,高傲地一步步向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金小姐,我们的办公地点就是我名片上的那一个,作为你财务监管人,我建议你尽快把现在的办公场地退租,这样节约成本也是为了公司好。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……就这样,明天见了。”李小姐推了推脸上的框架眼镜,对呆站在一边的金淑娴轻言一句,便跟着马明和方律师离开了。

    盯着散落在地上的合同页纸,金淑娴千头万绪地……仍旧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,就连小魏和梦梦在她耳边唤她许久……都没有回过神来……

    戴瑞德正坐在办公室电脑前查阅最新一季度的新品设计提案书,莫琳形色匆匆地敲门进来,向老板报告了“淑香门第”工作室被于婉茵控制的事实——两分钟前,小魏给她来了一个电话,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如数相告。

    “朵染是于氏集团控股的公司?”戴瑞德皱着眉头将眼光从电脑屏幕挪到莫琳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工商可查的信息没有,像于氏这样的上市公司进行任何的投资就不可能不披露,所以……这家公司应该是于氏二小姐个人的投资行为,而且采用的是第三方代持的形式,所以没有查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懂了,朵染这家公司我之前似乎听过,后来想起来了,之前排查公司内部信息泄露事件时候,你提过一个名叫刘觉的设计师之前供职于这家公司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刘觉……在这周一已经提交辞呈要求离职了。”

    戴瑞德将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,呼了一口气——

    “看来,这件事情还真是没有那么简单啊。”

    夜幕开始落下,在办公室闷了一整天都没有出门的戴瑞德,站在落地窗前沉思了很久,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,点下了那个多年未动的号码。

    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响了足足九声,电话终于被接通了。

    “于小姐的习惯还是一点没有变,一定要响满九声才接电话啊。”

    “diamond,你倒是变了不少,以前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大男人去了哪里?你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打电话给我?”

    在短暂沉默了一下之后,戴瑞德提出了请求:“你不要为难她,如果这件事的缘由是我,我来偿还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……”于婉茵在电话那头笑开了,“diamond,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,为什么要针对她?”

    “我没针对谁,这就是商场,商场如战场,一切都是博弈,我正在享受博弈的乐趣,与谁都无关。”于婉茵轻哼了一声,“我可真得感谢你之前对金淑娴的炒作和帮助,这简直是在帮我做投资升值啊。”

    知道如今的立场和处境已经没有办法与电话那头的女人讲清道理,戴瑞德不再多说一句,直接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将手机随手丢到桌面一角,戴瑞德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,走回到落地窗前。

    办公室的窗外已是灯影闪烁的光景,这个繁华的城市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着自己的美丽,试图掩藏内心的空虚与寂寞。

    真的是我会错了意吗?戴瑞德自问……这几年,于婉茵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?让她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熟悉的陌生人?

    几年前,还在相爱之时,于婉茵眨着狡黠的双眸如此说教于他的话……浮现在了脑海。

    博弈吗?于婉茵,你当真要跟我斗个你死我活吗?

    戴瑞德轻笑一声——

    我奉陪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