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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恋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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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到了第二天早上,秦侞暮开始抓狂。

    因为昨儿晚膳散后秦老太爷偷偷喊住她道,“与定郡公说话要思量为之。”意思你在人家面前说错话了。

    秦侞暮莫名其妙,“道长何意?”

    秦老太爷说话都是点到为止从不多说一句废话,但他对自己这个娇娇孙女实在说不出‘愚极需勤悟’,也就是‘傻吗你?自己回去悟!’这样的话来。

    秦老太爷只得引导着道,“毅国公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知道。”秦侞暮一头雾水地答,“太子太傅兼内阁协理大臣,管理吏工二部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知道,他下边儿还有个参知政事帮着他管理二部吗?”

    秦侞暮睁着如幼鹿一般清澈的眸子,好奇地问,“谁啊?”

    “定郡公。”

    秦老太爷说完就走,老半天后,秦侞暮反应迟缓地问一边的书丹,“意思是,我中午当着工部二把手的面,表现出了我想让仲叔把过错推给工部?”

    书丹哪里懂,因此她也张着一双懵懂无知的明亮眸子看着秦侞暮。

    秦侞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,想起在自己说了那些话以后定郡公确实惊讶地盯了自己一会儿,然后,引开了话题。

    秦侞暮心道,我真的,好蠢。

    我真的蠢爆了!

    这就导致秦侞暮不想去用早膳,因为她调动不出合适的表情去面对定郡公。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,祖父干嘛要告诉我这件事!让我单纯快乐的度过这一生不好吗!

    定郡公早上与秦老太爷一块儿用膳时,知道了秦三姑娘昨儿吹了风今儿头晕没起来的事,也没作他想。

    吃过早茶,定郡公就与秦老太爷告别了。他还有事儿要办,再耽误下去真就捅篓子了。

    秦老太爷没说话,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滚字。

    秦侞暮听书丹说定郡公走了,这才出了院子,在阁楼上练了一上午的字。

    晌午用过膳,秦侞暮实在按捺不住,向秦老太爷问道,“道长可知被褥一事到底如何处理?”

    想也不用想秦老太爷不会理她,但伺候老太爷起居的道童慧信拿出一张纸笺道,“郡公爷落下来的,道长让扔了。可这纸笺名贵小道不敢扔,还是让三姑娘保管。”

    秦侞暮窥了闭目养神的秦老太爷几眼,含笑着接过纸笺看了。

    说是落下的,倒不是说是刻意落下给秦侞暮看的。笺上短短一句,“天晴,而沿江视也。”

    什么意思?秦侞暮将纸笺翻来覆去找了一遍,再找不见别的字了。她朝光举着纸笺又看了片刻,懊恼地撑着脑袋思考起来。

    转运司与发运司在设立初期,因物资由兵卒装卸押运,所以二司并在兵部下,由靖国公管辖。后来由于涉及的河流越来越多,规模越庞大,便设立漕运司由宁远侯任漕运督使,两名副督使协管。

    下面再设淮江漕运使、渠江漕运使、赣江漕运使等,掌管沿江河重要地区的进贡物品以及调剂京都民用的物资。而其余地区就由地方转运司与发运司调控。

    秦侞暮轻轻咬着下唇想,贡赋在检验封箱押运上都极其严格,在封箱前都由仲叔与左右副使察看过的,因此问题出现在始发发运司的可能性不大,毕竟是他们收缴上来的东西,没谁会拿自己开刀。那肯定是在沿途的发运司码头停靠补给出了差错。

    沿江视也……定郡公是要去揪幕后人的小辫,可为什么定郡公要帮秦府?

    因为祖父?秦侞暮看着秦老太爷冷漠的脸,心里否决了。先不说他们两到底什么交情,单说祖父都不操这门心,定郡公就算揽了这个事儿祖父也不会多瞅他两眼。

    那因为谁,因为他特别看好仲叔?或者想娶大姐姐?

    这个想法一出现,秦侞暮毫不犹豫地挥拳砸向自己的脑袋。

    若她没记错,这个定郡公再过一年多就要及冠了,现在虽喊他定郡公不过是因为定国公过世多年,他迟早要世袭爵位的。他都差了大姐姐四五岁,这事儿怎么可能!

    也不是没可能,不过四岁多而已嘛……

    秦侞暮又捶自己的头,你到底在想什么……

    幕后主使能使唤得动地方发运使想必官职不低,那他陷害仲叔的目的只在于这个有点油水的官职还是在于秦府,也许一时半会儿都查不出。

    可时间迫在眉睫,官船马上要泊岸了,要是闹到皇上面前那还怎么遮掩……

    电光石火间,秦侞暮突然抓住了一点。她茅塞顿开地睁大了眼睛,三步做两步蹦跳到老太爷跟前,舞着手里的纸笺说,“道长!道长,我知道啦!”

    秦老太爷睁开点眼缝瞥着秦侞暮,秦侞暮一只手攀着秦老太爷的手臂,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,“这件事要闹得越大才好!要闹到这事儿被拿到明面上,查到底。”

    秦老太爷微不可察地扬起一点笑来。

    暮姐儿一个十岁的丫头想得出的法子,为官多年的秦二爷想不出吗?若一味想着遮掩,那将贡赋被毁之事推到工部头上是最快最方便也行之有效的方法。但施计之人错在将漕运司与工部扭在一条绳上。

    现在就看是他们善后的手法更高明,还是定郡公的手脚更快了。

    定郡公下山后接到京都来的快马传书,一小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字,定郡公看过让汪全烧了。

    毅国公的嫡孙冯长徽打马上来道,“怎么着?换道儿还是怎么的?”

    “不换。”定郡公拿过汪全牵来的马缰,一手抓着马鞍跨上马道,“不过出门儿游玩,往南一下往北一下叫人看了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倒也是。”冯长徽驱马与定郡公并肩站着,凑上去问道,“你怎么上去那么久?我只当你下午就回来,居然还在上面住了一宿。”

    定郡公睨着他道,“与秦老太爷聊天儿。”

    冯长徽咧开嘴满脸嫌弃,“你就拉倒吧!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!若不是你救了他孙女儿的命,秦老太爷能让你在白云观住,我冯文台这几个字倒着写。”

    “倒不用。”

    冯长徽无言以对,他又不甘心地挤眉弄眼调侃道,“秦三姑娘册封乡君的诰书在太后娘娘手里摆了好些日子了,等她回府就要颁告。如果不是她还未满十岁,郡公爷这么死乞白赖的在山顶上住一晚,我还当郡公爷有什么想法呢。一个郡公一个乡君,倒也算是般配。”

    定郡公认真地望着冯长徽,思索了下,渐渐的嘴角勾起了笑。

    冯长徽被他笑得浑身打了个激灵,瞠目结舌地道,“你不会真有这想法吧?你是禽兽吗?她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啊!”

    “难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娶妻是因为恋童?”

    “说来听听,我们是好兄弟你还怕我出卖你吗?”

    “你别走啊!还有,你府上有没有养娈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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