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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龙与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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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什么?”帕斯卡尔这下子吃惊不小,双臂一振身子风一样掠过“卷毛”拉斐尔,伸手在竹丛上一抹,身子借力一折飘向三角球场;他本以为就算马太报复也会从他身上下手,没想到竟然先对付罗素,几个起落冲到球场发觉球场上果然站着一群人。其中一人肩膀比旁人脑袋都高,挺着长长的脖子,脑袋也是又细又长,顶门光秃秃的竟然拢成一个尖,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枝倒立铅笔。高个身旁那人恰恰相反,身子像是被按着脑袋压下去一样,中间圆鼓鼓的,虽然站在那里却耷拉着脑袋,竟似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认出这两人乃是髑髅会四灵中的无尾龟与九爪龙,他们两人出手也难怪罗素抵挡不住,扭头看罗素时见他躺在地上;半空中骤然加速,一声呼啸冲到前面,跟着骤然停住。九爪龙正在那里得意洋洋,忽然间平地一阵狂风带起尘土,不由自主往后一退,睁开眼时眼前已然多了一人,只见那人身子敦实、面容黝黑,脸色看不出喜怒哀惧,不过眼神异常冰冷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跑来了?”罗素急得扭动身子,原来他跟拉伯雷鏖战正欢,正要再度骑扣拉伯雷,忽然间小腿生疼一下子摔倒在地,才发现腿上已然多了三道尺许长短的血痕。

    拉伯雷乍听罗素惨呼,还以为是起跳时发力不稳扭伤脚踝,心里正不停叫好,以为可以趁机欺负罗素,哪知落地时才发现是有人暗算,话都没说就冲上去理论,还没来得及出手,也被来人一下子打飞出去,这才想起来要用魔法。一旁拉斐尔正偷偷吃着妙脆角,见势不妙赶紧跑去找帕斯卡尔,宿舍没人又跑去芦苇报总部,等回来时拉伯雷早被人打翻在地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帕斯卡尔?”九爪龙布莱克说话时抬手一指。帕斯卡尔更不答话,扬手飞出一张书页,半空中嗤嗤裂开化作纸片遮住布莱克身子,脚底踮劲身子滑到他身前,咔嚓一声将他手指扭断。

    布莱克见帕斯卡尔身子一进一退,还在纳闷手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疼痛:“你——竟敢趁人不备!”说着双拳一攥,再展开时五指合拢成一块黑糊糊树皮般粗糙的肉团,跟着钻出三跟白晃晃的尖爪,身子一跳扑向帕斯卡尔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见布莱克双手变形,脑筋下意识开动起来:“兽化魔法?既然号称九爪龙,这一招自然是龙爪了!”一边想着左手一抬,袖中书页攸地落下伫立身前,跟着一阵翻书般的刷刷声响,书页已有尺许厚实。书页哪里能拦得住布莱克利爪,嗤嗤声中已被撕得粉碎。布莱克爪不停挥,怪叫一声:“吃我一爪!”说罢两爪交叉一划。帕斯卡尔刚要抽身退开,蓦地发觉爪上魔力隐隐成形在半空凝聚,跟着两侧包夹过来,想也不想身子一转,脚下黄土就撑开,半身潜入土中;果然头顶一阵风响,想来就是利爪上盈溢而出那魔力擦着头皮掠过。“果然能躲过我这一抓,要不然我会很失望啊!”布莱克说着两只利爪再度探出,胳膊竟似弹簧被一下拉长数尺,看去就要让帕斯卡尔脑浆撒地。

    “遮天蔽日!”帕斯卡尔双手一扬掀起一片尘土,跟着身子窜出,攸忽一闪冲到布莱克身后,双袖中纸条蔓延而出扑向他身子。

    布莱克非但胳膊能伸能缩,利爪上也伏有暗招,一旦挨近对手就能暴涨尺许,这一手连环变招,对手惊悸之下防不胜防,每每就被他抓伤;哪知帕斯卡尔不照常理出手,竟一下子蹿到他身后,哈哈一笑:“你中计了,横扫千军——”喊声中身后衣服嗤地裂开,一条黑影呼啦啦夹带着破风声响横扫出去。

    这一招大出意料之外,帕斯卡尔胳膊一甩纸条缠向尾巴,不过那尾巴并非兵器而是真个生在布莱克身上,如同手臂一般,劲道得大出奇,纸条竟被生生扯断,尾巴又扫将过来。帕斯卡尔化掌为刀切径直迎去,这一招虽然仓促出手,不过中途时整条胳膊都已蓄满力道,像是绷紧弹簧发泄出来;但听布莱克一声闷哼,尾巴沿着他掌沿卷了上来,跺脚处呼地一声撑起纸塔罩住身子。布莱克见状屁股用力,尾巴一圈圈勒进纸塔当中,却见帕斯卡尔身子冲破纸塔拔地而起,尾巴轰然挤碎纸塔,手扬处尾巴末梢枪尖般追击刺去。

    “黑子小心!”波莉早跟着拉斐尔赶来,不过一直躲在边上,这时忍不住喊了出来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身子拔起时不停转动,目光扫视四方,早发觉布莱克尾巴有异,起跳时顺势抽出纸刀迎去,两下相撞时纸刀上锯齿已来回激转,撞上尾尖竟闪出一串火花;尖叫声中布莱克尾巴刷的缩了回去。电光火石间两人已数次变招,看的旁人心旷神怡、连连喝彩,暗叹这才是高手对决,要是换了自己,只怕一个变招就呜呼哀哉了。

    布莱克在喽啰面前出了丑,不由得怒火上涌,脖子一扭对准帕斯卡尔,怒吼声中火舌激流般喷出。帕斯卡尔书页撑在脚底,见火舌来袭再度拔高丈许;他脚下有三层书页,脚底一层撑住身子,下面两层则在魔力作用下反向转动,故而能漂浮空中,上下左右晃动都是随心所欲。此时布莱克摇晃着脑袋,脖子又伸长几分,使劲鼓嘴、用力捶着胸口,火舌暴涨数倍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刚要闪躲,猛然瞥见地上波莉正替罗素包扎伤口,忍不住勾起无明业火,胳膊一甩半空现出纸风车,激转之下狂风吹向火舌,竟将那火舌生生逼住、借着伸手按着纸风车,身子下压推着纸风车前行,只觉热浪汩汩涌起,若非有魔力护持,只怕热浪之中顷刻就会虚脱吧。

    布莱克本来想喷一下火舌抖抖威风,找回一点场面,哪知非但未能吓跑帕斯卡尔反被他倒逼回来,见那些小喽啰先前还不住替他喝彩鼓掌,现在却是越跑越远,忍不住有气,大喝一声:“转轮生死劫!”吼声中利爪长了尺许,身子蜷缩抱成一团,跟着车轮般激转,嘴里依旧不停吐火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见布莱克身子飞转之下外面凝成一个火圈,火圈里面则套着一个白色光环,炮弹似的打将过来,一扬书页挡在身前,跟着身子一晃绕到侧路。布莱克外层火圈威力已是非同小可,撞上层层书页毫不停顿一闪而过,速度如此太快以至于书页都未曾燃烧,只中间留下一道黑乎乎裂口。布莱克卯足劲要撞帕斯卡尔一个半死不活,哪知眼前陡然一亮,一朵纸花冉冉绽放,还未反应过来腰肢剧痛,哎呦一声飞了出去,眼见就要脑袋着地,呼地一下张开双翼堪堪止住身子,总算没有让小喽啰见到他屁滚尿流的情景。

    “喂,你个缩头乌龟,也该出手帮我一把了吧!要不然我可要告诉老二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边上那个肉球一样的人突然开口,跟着又好似刚睡醒一般,懒洋洋道:“我不是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,只不过爱睡觉罢了。”

    帕斯卡尔趁机对波莉道:“这里没什么事,你们先带他去医馆吧。”

    罗素哈哈笑道:“你当我傻啊,这里这么热闹,我才不舍得走呢!看看你用什么把戏收拾那乌龟!”

    “怀特,他们骂你乌龟,要剥了你龟甲刻字玩,捉了你炖汤喝,你还不生气?”布莱克大叫着,身后小喽啰轰然大笑。

    怀特翻翻白眼,跟着慢吞吞上前,转过身子背对着帕斯卡尔,脑袋却生生拧了180°,正面瞧着帕斯卡尔,不过看去双眼仍是半睁半闭:“我本来已经连着睡了两天半了,眼见要打破之前的记录,为了你这档子事被叫起来,就为这个你吃一顿打也不冤枉了。”

    帕斯卡尔冷冷道:“只要你有这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,说得好。”怀特点点头慢慢挪着步子。帕斯卡尔大概生性求稳,临阵对敌时总是先等对手出手,摸清路数才想法子反击,这时见怀特老太太似的倒退着过来,忍不住越来越急躁,不知道是在凝聚魔力还是有意拖延。

    “有僭了!”帕斯卡尔见怀特越走越慢,脚步几乎要停了下来,再也按捺不住,右手一挥衣袖带风卷起地上尘土,跟着左袖中纸针暴雨般打出。哪知怀特不闪不避,纸针打在背上立马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啊,他有龟壳!”波莉忍不住喊了出来,赶紧记下来,写到一半才想起来髑髅会的事可是禁区,以前有线人向她抱怨被髑髅会欺负,第二天就断了双腿躺在医馆里,吓得手一哆嗦赶紧止住:“我什么都没说,刚才是谁喊龟壳了,卷毛,是不是你!一定是你!”

    帕斯卡尔不过试招而已,双手横在胸口夹住几张书页,书页在掌心魔力催动下激转不已,“乱菊斩!”花生中双手一翻,纸轮带着嗡嗡声响电闪而出。怀特动作本就迟缓,哪里能闪避得开,嗤嗤声响背上衣服就被纸轮划破,露出靛青色甲壳,跟着继续退步,纸轮就被逼的后退。帕斯卡尔早猜到几分,手一摆纸轮绕着龟壳转向身前,怀特脚下一软身子忽地仰倒将纸轮压在地上,这一来也将纸轮上魔力撞散。帕斯卡尔一愕,没想到怀特竟然使出这等怪异招数,不过跟着释然,只为更怪异的招数业已接踵而来。

    怀特身子倒地后后跟着弹起,炮弹似的撞向帕斯卡尔。帕斯卡尔扬手祭出书页挡在身前,没想到怀特这一撞看去随意出招,力道却异常雄浑,竟一下子撞开书页;想也不想双手迎上前去,按上龟壳后往后一缩,就这一缓已提举魔力奋力往前推出,咔咔几声手腕、手肘关节齐齐脆响,怀特身子也被推了回去,龟壳着地后地上转了一圈,跟着就见两条短腿往上一蹬,怀特也借势发力站起身子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出手,背对对手已是大忌,用身子直接撞击对手更是闻所未闻,连罗伯特、瓦特有甲胄护身都不曾用上这种招式,就要想好好见识一下,交错脚步挨上前去。怀特也不住倒退着脚步,身子不停扭动龟壳对准帕斯卡尔。

    “别磨磨蹭蹭的,快动手吧!”布莱克本意就在消耗帕斯卡尔,他好再度出手找回场子,见怀特慢慢吞吞的哪里看得下去。

    “也好,打完好继续睡觉,不过恐怕要吃点东西了。”怀特摇头说着,身子一歪竟用肩膀撞去。帕斯卡尔双手一合一分中间多了一根纸条,迎头兜向怀特就要勒他脖子,一边竖起双肘阻拦龟甲。怀特见状眼睛一瞪、脖子一缩,小脑袋竟整个缩到龟壳里面,这一来纸条就扑了个空;等帕斯卡尔沉下前臂迎拼龟壳时脑袋又弹出来,双脚连环起跳后踢。

    帕斯卡尔手上功夫娴熟,下盘却不怎么灵光,衣袖一抖纸针飙射下盘。怀特赶紧缩腿,不过身子已微微跳了起来,斜斜压向帕斯卡尔,跟着伸长胳膊往后挥拳。帕斯卡尔见怀特三路来袭,身子往后一缩躲开攻势,跟着袖中扑簌簌飞出一群纸鹤,绕过龟壳扑到怀特身前,一边暗暗赞叹:同布莱克疾风迅雷般攻击招数不同,怀特动作异常缓慢,不过节奏感拿捏的却极为到位;若用短打功夫对付,他短手短脚不说,变身后还背着个大龟壳,跗骨擒拿手也没什么用武之地;若用纸魔法又不见得能破掉龟壳,何况眼下还不愿倾尽全力,否则后面怎么对付金凤凰跟玉麒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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