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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芷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,反而日渐憔悴下去,茗颜吩咐人用最好的药养着,却还是不见起色,治病对于古月离来说不是什么难事,却也对这样的心病束手无策。
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二十七日,当茗颜无意中发现花盆里被灌了汤药之后,面色终于变得冰寒。
“啪…;…;…;”清脆的巴掌声即使在大殿外也听得极其清楚,乔芷跌坐在地上,古月离心中一惊,飘身而进。
“若还想为元穆报仇,为你父亲报仇,为大楚报仇,就收起你的鬼样子,对,我也是亡湘国的凶手,若下得了手,若你能管理好大楚,你就杀了我自己称帝又何妨?”厉喝的话在乔芷脑中宛如声声惊雷,一直混混沌沌的脑袋终于被炸开,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。
红衣衣袂飘飘,很快消失在大殿中。
乔芷抬头看了一眼古月离,古月离身着着女官服,眼角盛开的芍药也带着几分不忍,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失色,却无人知晓,名满天下的大楚第一女官,是个男子。
“…;…;你比我幸运。”乔芷看了他半晌,轻声道。
“对,我也庆幸。”古月离微笑,“看来你想通了。”
“我比不上茗颜,她的执念只有一个,但却胸怀天下,而我的执念有许多,却只能胸怀一人。”乔芷淡淡地擦去嘴角的血丝,“她说要复国,便一心只有复国,无论是元和,霍千枫,还是你,都可以付出,都明白她,但我要报仇,我要复国,我却还放不下阿穆,我也放不下云破城,我必须继承父亲的忠,茗颜对我,不仅是君,也是姐,更是恩,我又不能背弃。”
“但现在,你已经做好了选择。”古月离蹲下身子细细地替她把过脉,“情况比想象的要好,只要再不偷偷把药吐出去,两个月之内,便可痊愈,只是…;…;肋骨受了重伤,用剑一般的招式尚可行,但拼命的招式万不可再用,否则下次见你,便是在轮椅上了。”
“嗯,明白了。”乔芷抚了抚自己的脸,看着古月离离开的背影,半晌才向大殿的某一处,声音沙哑道:“还躲在那里做什么。”
低头出来的,是一张青涩的娃娃面,厉无名走上来,却看到乔芷的脸时,愣了一下,半晌才轻声道:“还疼吗?”
“能打醒,就不疼。”乔芷撑着坐起来,“若你还是来劝我的,那已经不用了。”
“我…;…;我只是想来看看你。”
乔芷本不想理他,却在看到他眼底和茗颜一样沉重的青灰时,终究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。
她如何不明白厉无名的心意,但她再也不能喜欢其他人了,她是元穆的皇后,她是湘国的战神,她已经一朝战死,她已经名垂青史,她已经决定要去给元穆报仇,她已经没有了选择,她也不敢再欠一份情债。
“好好去听你师傅的教导,来我这里做什么。”乔芷完全就是哄小孩子的口气。
厉无名看了半晌,娃娃脸上一片颓然,稚气的白衣也染上了一层灰色,却因为羞涩,也没有说什么,轻轻地踩着步子离开了。
此时不过二月,天气还是很有些寒冷,但冰雪之下,还是有草芽不怕死的顽强冒出头来,没人知道,这些草芽是会被冻死,还是在九死一生之后继续顽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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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安十二年四月,天下正式三分,群雄逐鹿,凌帝雄踞西侧,明安帝盘旋东方,乌雷可汗称霸塞北,楚国,大宣,和匈奴,各占一方,互不相让。
但实际上也就是大楚与大宣之间的斗争,毕竟塞北苦寒,游牧民族,并不适合中原人的居住,民族融合这种事,往往都是上百年才能完成的事,所以茗颜并不担心,况且还有乌雷和丹晨的情分在,她就更不可能对匈奴动心思。
茗颜照例批完折子,手中的朱笔顿了顿,缓缓放下,“月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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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。”回答她的是古月离雌雄莫辨的声音。
“他…;…;如何了?”
“还是老样子,解了蛊之后身体弱的厉害,毕竟那噬心蛊乃是食人心血才可存活,如今,能撑起自己日常生活,已经是很不错了,我只能拿补药将养着,但切记不可受累受伤,否则大罗神仙也没办法。”古月离不慌不忙,心中也有一丝叹惋。
“那二人呢?”声音陡然变得冰寒。
“墨秀云在地牢,巫族族长关在寒窖里。”声音里那一丝冰寒将古月离也震慑到了,他不得不承认,茗颜身上的帝王的冷峻气质越来越多,红衣漠然泛着沉静,却有种别样的,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“那蛊虫,也给喂下去了?”茗颜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。
“嗯。”
“记住,人不要弄死了。”
“明白。”
茗颜突然转过头,似笑非笑道:“月离,你为朕做了这么多,想要什么礼物,朕竭尽全力,一定办到。”
“我…;…;还未想好。”古月离怔楞,哑然失笑道。
“待一切尘埃落定,赏你一座宫殿如何?”茗颜摩擦着古月离的脸,轻笑道。
古月离抬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她。
“只要你不嫌委屈,就陪在朕身边一辈子吧。”茗颜收回手,像是认命了一般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身边传来低沉的嗓音,带着调笑道:“我为陛下连女人都当了,还有什么是委屈和不委屈的。”
茗颜一笑,反手拥住他:“果然,还是你,最不顾一切的喜欢朕。”
元和爱着她,却又放不下恨,司空寒喜欢她,却放不下所谓的忠,霍千枫喜欢她,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,这一世,她已经不想再欠下情债了,索性,就做个选择吧…;…;…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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