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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莫道天命知几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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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,茗颜再也没有去暗牢里看过元和,而是古月离每次带着一大堆东西去看望。
每天,二人都会下一局棋,元和慢慢稳住了自己的心思,而古月离赢得也是越来越艰难,最后,二人经常能打个平手,或者输一半子。
而元和知道茗颜的故事,也是越来越多,心绪慢慢平静,有时候对在地牢里的日子竟然有些甘之如饴,的却,他已经累了二十六年,不想再去想那些权谋斗争,也是一种快活。
是夜,茗颜挑着一盏灯笼,悄悄地进去了暗道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步伐稳定。
依旧是厚重无声的石门,依旧是沉睡在寒冰玉床上的人,茗颜熄灭了灯笼,摸着黑坐在床边无声地看了很久,虽然什么也看不到,但她能感觉到面前人均匀的呼吸,看来古月离的药很管用。
手指微微碰了碰他的手,随即坚定地握紧,茗颜心里一阵安慰。
下一秒,她就在失神的瞬间又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拉上了床。
可恶,为什么同样的情节她要承受两次?茗颜有些郁闷,心里咬牙切齿地将臭狐狸骂了好多遍,不是说那药很管用吗?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!
“在想什么?”元和在她耳边低沉道,呼吸温热。
“哼”茗颜一阵气恼,“你们两个竟然合起伙来骗我!”
元和一阵好笑,亲了亲她的耳垂,一口含住,湿热的气息喷在耳边,让茗颜不禁脸红了。
“娘子…;…;”元和含糊不清道。
茗颜心里一松,一阵惊喜:他这是…;…;原谅她了吗?
“元和…;…;…;”茗颜有些愧疚道。
“不要说,不要看,别的我可以不在乎,我只要你是我的…;…;…;”元和轻轻吻着她的脖子,呓语不清道,“茗儿,叫夫君…;…;…;”
“夫…;夫君…;…;”一向胆子大的茗颜竟然有些胆怯,身体有些颤抖,怯生生道。
这一句话像点燃了引信,瓦解了元和所有的理智,他开始近乎疯狂地攻城掠地。
茗颜强迫自己保持理智,却听到他粗重的呼吸,轻叹了口气,罢了罢了,他不是旁人,他是元和…;…;…;
茗颜有些颤抖地抚上了元和的肩,感觉到肩头的凉意,顿了顿,手试探地伸进了他的衣领,突然想到,为什么自己是在下面的那个?
于是眯了眯眼,瞅准时机,成功一翻而上。
“茗儿…;…;”元和一惊,却见茗颜点燃了一旁的烛火,笑得魅惑。
“你觉得朕会乐意在下面?”茗颜很快的恢复了冷静,抬手勾起面前人的下巴。
元和被这个称呼搞得有些懵,却立刻反应过来,一身的热情突然褪去。
茗颜勾了勾唇角,带着一点自嘲道:“看来你还没有想好,那就继续想吧,明天,我会安排你离开。”
说罢,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。
元和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下来,他的傲骨和他养尊处优的地位依旧刻在他的骨子里,他的观念里,只有女子才能仰人鼻息而活,而他堂堂七尺男儿,怎么能…;…;…;
茗颜一阵失望,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。
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,她的面上有着比月色更清冷的情绪,她记起了刚刚拜师学艺的时候,还残留着些许天真的芷儿对师傅道:“师傅,为什么我们要承受本不该我们承受的?”
师傅从来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有了波动:“天命不可逆。”
“师傅,命运可以自己掌握么?”她睁大眼睛道。
师傅的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讽刺:“命运你当然可以改,你可以改变你的落魄生活,你可以通过努力走到最高的地方,可是,你会失去所有关怀,失去你幻想或者拥有过的感情,失去你的友谊,失去你的赤子之心,那时你就会明白,其实你根本不能掌握命运,而只有被命运捉弄地份。”
那时的她并不完全明白师傅这句话的意思,而现在,她却越来越感受深刻。
可是,这条路一旦走了,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,因为需要将乔芷和自己送入元穆和元和的身边,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;因为需要让自己名扬天下,她借了元和的势头;因为需要匈奴的帮助,她消磨了丹晨的赤子之心,她拒绝却还与乌雷保持着说不清的关系,对他的伤害,更是不齿;因为需要兵力,她用计将为了她而攻打西苍的元和弄到这般田地…;…;…;
她欠了多少人的,她不知道,她失去了多少,她也不想去数,她只感觉,自己的感情越来越稀薄,血液的温度,越来越低。
当她穿上那一身红衣的时候,师傅问她,为何着红,她勾唇,用已经压过了师傅的威压轻声道:“乱世称雄,红衣当歌,杀尽天下而不失本色,这就是我。”
师傅的眼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,终究说出了那句阻拦的话:“欧阳茗颜,你现在后悔,还来得及。”
“十年前不悔,今日,亦不悔!”茗颜长剑一挽,走出了师门。
师傅在她身后,看着她的背影,缓缓咽下最后一口气…;…;…;
茗颜抬头,忍住自己的泪水,却终究是闭上了眼,任由两行清泪滑落脸颊,滴进那一袭红衣,消失不见。
古月离仍然站在不远处,想着娘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。
“离儿,茗颜是我的徒弟,我看到她就想起鸿儿,如果有一天,我不在了,你一定要照顾好她,不要让她,在高位之上,做一个无心人。”
他承认,他是妒忌茗颜的,茗颜夺走了他为数不多的人生里少的可怜的母爱,可是,他不能违背了母亲的遗愿,所以他一直都是隐在暗处,悄悄地看着这个久闻其名的女子,却不知不觉,将自己的一颗心陷了进去…;…;…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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