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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防盗·chapter6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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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朝歌说:“我懂了。”

    祁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,问:“说说看,你都懂什么了?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我们这三拨人都跟崔凤楼有关,他为了让我们闭嘴,所以要给我们一点苦头吃。”

    祁鸣说:“是又不是,我来帮你按照时间线捋一捋整件事吧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祁鸣说:“这事最开始是我在寻找常平的时候,发现了刘夕铃这个名字,在我对之产生兴趣并追查后,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并被调离专案组。这让我更加好奇,并且不远万里去常平的家乡找寻线索,收工回来的时候就出了车祸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如果真像你说的不是一个巧合,那你应该是查到了什么,并因此触到了他的痛点。”

    祁鸣笑:“应该算是查到了不少东西,他这么一来,反倒更让我坚定自己的想法了。你想不想听听这件事,警方没有对这事立案,我跟你说说也不算违规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请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一个名字吗?”

    “刘夕铃?”

    祁鸣连连点头:“就这个,这是个女孩儿,十年前自杀了。对外公布的理由是父母离世受不了打击,我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将他推到一边,自己去墙边的热饮机上买了杯速溶咖啡。她身体背着,祁鸣看不见她脸。

    “常平是这女孩的邻居,特别奇怪的是崔景行跟他们也是同乡。他那时候当森林公安,跟女孩父亲是同事。

    “他当时生活困窘,母亲重病,崔凤楼为了认这个儿子也正在当地。巧吧,故事里的所有人都同时到齐了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吹着咖啡上的白沫,问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然后嘛,就到我们知道崔凤楼有个非常特别的癖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能说刘夕铃是因为被崔凤楼侵犯,所以才选择上吊自杀的吧。”

    祁鸣说:“确实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,卷宗被毁了,经手人被调离了,唯一知道实情的恐怕就只有常平一个人。可你也看到了,他一度失去联系,好不容易出现,又重伤不醒。”

    “你回来之后,也受了伤。”

    祁鸣连声叹息,说:“朝歌,你说人多可怕啊,但凡跟这事有点关系的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收拾了,关键是事情做得利索,你想挑刺还挑不出来——现在就等着看你车上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觉不觉得奇怪,你跟他儿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,崔景行对你很不错,你成为崔家媳妇的几率还是很高的。崔凤楼干嘛要对你下手,就因为你跟常平是同学吗?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呢,也许真是意外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就改口?”

    她将喝空的杯子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,面无表情地看着祁鸣,说:“祁队,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吧,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本来也不关我的事。”祁鸣爽朗一笑,指指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裙,说:“你也真是不容易,这衣服都变了颜色了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顺了顺裙摆,说:“是不是都有味道了,昨晚我就过来了,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本来回家就是想整理一下的,景行他又……”

    祁鸣说:“没事儿,你长得好看,再臭也是香的。”他朝她眨眼睛,说:“哪天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拿给我瞧瞧,我倒想看看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看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我小时候特别瘦,挺丑的,一点也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祁鸣说:“你就拿来给我看看嘛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本还在思量,这时眼里忽地一亮。过道里,崔景行正自远走来。她连忙向祁鸣告辞,过去扶住崔景行,问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
    崔景行跟祁鸣还是不对盘,互相拿眼尾看人,只差嗤之以鼻。崔景行说:“我不太放心宝鹿,下来看一看她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该先把你的事完成,检查还没来得及做吧,我去给你找个轮椅,我推着你过去!”

    “真把我当病人了?”崔景行忍不住笑,看向祁鸣的时候,眼里却带着刀:“我腿又没断。”

    腿断了的觉得很是受辱,两手扶着轮子道:“朝歌,我先走了哈,等你拿小时候照片给我看!”

    崔景行刚想追究这家伙随便乱喊“朝歌”的事,祁鸣自己停了下来,又喊了许朝歌一声。

    许朝歌不解:“还有事?”

    祁鸣似笑非笑,眼睛里亮着坏坏的光,说:“朝歌,我好像从没在你面前提过刘夕铃的死亡时间吧?”

    许朝歌眼神笔直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在那人来之后才自杀的,连方式跟动机都猜了出来。这么强大的推理能力,你不当警察,好像有点可惜。”

    去看孟宝鹿的路上,崔景行问许朝歌:“刚刚跟祁鸣聊什么了?”

    许朝歌小心扶着他,说:“就是瞎聊,没什么实质内容。”

    崔景行说:“跟我有关吧?”

    许朝歌急切:“没有!”

    “崔凤楼?”崔景行说:“我刚刚收到消息,车子的确被人动过手脚。这种事,完全就是他的风格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愕然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,只好与崔景行并肩走进病房。孟宝鹿刚醒没多久,躺在床上乖乖吃早午饭。

    见到许朝歌,孟宝鹿一时很是激动,放下手里的碗与她热情拥抱,说:“朝歌,我真的好想你啊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眼圈发红,跟着孟宝鹿又笑又哭,她瘦了一圈,曾经婴儿肥的一张脸瘦成瓜子,病服里的身板也瘦削不少。

    两个人看着又哭又笑。

    孟宝鹿说:“我想告诉你的,可是常平不让我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抽过纸巾擦她的脸,说:“我知道,你过得好吗?”

    “起初一切都很好,我四处玩,他处理学校里的事。我还跟着他去了南方参加音乐会,人好多啊,我在后台听他唱歌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真好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有人在追我们,常平说那些都是坏人,我一开始还不肯相信。后来被人赶了一路,还差点把常平给揍了,我这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孟宝鹿提起那些天的经历仍旧是战战兢兢,一双眼睛写满惊恐,许朝歌几次要给她喂饭,都被她推开。

    孟宝鹿又露出与昨晚相似的神情,带着怨恨愤怒、又可笑又生气的模样,说:“找个,一定是他,他惹上官司了,他怕我去作证人——”

    她忽然瞥到一旁的崔景行,又努力将这番话压进喉咙里,她抓着许朝歌的手,问:“朝歌,你们怎么会牵手进来,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?”

    许朝歌为难,刚要回答,孟宝鹿又抢过她话茬,说:“真羡慕你,想要什么都能很快得到,家世好背景好长得也好,你是个幸运儿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捧着她脸,说:“你胡说什么呀,你才是幸运儿呢,景行很在意你的,你不在的时候,他可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孟宝鹿朝她疲倦地笑了笑,问:“朝歌,常平现在怎么样了,景行说他没事,可他为什么不来看我?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给他一点时间,他很快就能来看你了。”

    出门的时候,许朝歌问:“刚刚宝鹿说的那个人是谁?是你爸——是崔凤楼吗?”

    崔景行点头。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我看到新闻,他正在被调查,会有事吗?”

    崔景行反问:“你是想他有事,还是没有?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我永远站在正义的那一边,如果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,那我当然希望他能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

    崔景行看着她笑笑:“他这一次应该是跑不掉了,哪怕没有人去提那个小女孩的事,他该坐的牢也不会少多少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一时发怔:“是在说刘夕铃吗?”

    崔景行调侃:“祁鸣说得对,你的推理能力确实不错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她的事?”

    “不多,直到最近才想清楚前因后果。那时候我也跟其他人一样,以为她是因为受不了父母离世,这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崔景行将病房门推开,两个人坐到一边的沙发上,他刚准备拿烟,被许朝歌按住手,说:“你现在是病人。”

    眼不见为净,他索性将烟盒整个扔了,看着垃圾桶里的残骸,说:“刘家的事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,我们凑钱给他们办了葬礼。崔凤楼那时候来找我,我想他应该是在葬礼上看到那孩子的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不由将两手攥紧,说:“你承认他做了那些事?”

    崔景行说:“我看到他跟她很热络的说话,给她钱,还殷勤地送过她回家。孩子没了之后,他也很热心的张罗——我那时非常混乱,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咬牙切齿,说:“真恶心,在此之前,你难道一直都没有察觉过吗?”

    崔景行说:“有过,他露出过一次马脚,我问他有没有对其他人做过这种事,他斩钉截铁地否认了,向我发誓只有过那一次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说:“他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?”

    崔景行一嗤:“他的话我当然不信,他的事我都不想管!我告诉自己那就是个陌生人,你会去管一个陌生人的对错吗?直到常平留下刘夕铃这个名字,我把事情从头到尾串起来顺了一遍,忽然就想通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叫我离他远一点,因为你知道他是冲着你们来的,你应该也猜到了是他带走了宝鹿。可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,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刘夕铃?”

    崔景行抱住头,说:“因为我在这件事里,一点都不无辜,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,我……心虚了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吃惊,扶着他膝,问:“景行,你胡说什么呢,你跟这件事,怎么会有关系呢?”

    崔景行拿眼尾的光去看她,问:“朝歌,你还记得胡勇提过的那个同事吗?”

    许朝歌回忆:“姓罗的那一个?”

    崔景行点头,说:“为了钱,放走了人。”

    许朝歌心里立马空了一块,因为害怕,宁愿为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辩解:“那是因为他家里有困难,如果不是因为这个,他一定——”

    崔景行说:“错了就是错了,监守自盗,比罪犯还要恶劣!罗城问,我们为什么要保护这座山,人命难道还没有这些树重要吗?

    “说真的这话我不止听见过一次,我每次都跟大家说,当你穿上那件衣服,肩扛起那份责任,你就该为那些东西去坚守。”

    他长长叹出一口气,说:“我没有想过最后是我先出卖了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