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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内疚,也因为太久不见,这个在我生命中曾精彩出现过的兄弟,我有些不舍。所以尾随其后,想多看看他,也随便了解一下他的近况。
宁我想不到的是,周思雨在外面等他。原来是她告诉杨启帆我死了,可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呢?我有些困惑。
“这样做真的好吗?”杨启帆立足望向我家的方向,喃喃自语。
“别想了,就算真的会给他带去麻烦,那也是他应得的,我们去喝酒吧。”周思雨从身后抱着杨启帆,温顺的贴着他的背,微风吹过,长发轻舞。
这个画面似曾相识,曾几何时,她也这样靠在我的背后撒娇轻语。那么一恍惚后,我清醒过来,现在好像不是我该怀旧的时候。因为这两个都是曾经在我生命里举足轻重的人,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,而我是中间的隔道,因为我的存在,所以他们永远不应该交汇的。
可眼前的此番风景让我更加不解了,什么情况?他们怎么会在一起?看样子好像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。该不会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吧?从时间来说,好像又不对,杨启帆入狱时,我们还没分手。还有周思雨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?麻烦?会是什么样的麻烦?
一连串的问题从我脑子里冒出,看来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兄弟和刻骨铭心的前任,我确实有很多不知道的事。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紧紧跟着他们,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,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。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,就像我曾心爱的玩具被我遗弃在一旁后被别人捡走了。在我心里,它依然是我的东西,就算我不要了,我也希望它安安静静的呆在原地,等待我重新的拾起。
“李鸣呀李鸣,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呀!什么破想法,什么破比喻!周思雨是玩具吗?就算她在原地等你,你还能去拾起吗?你对得起唐菲儿吗?你还有机会吗?你就是有那贼胆也没那贼命了。”心里对自己一通的腹诽,同时也很沮丧,是呀,好死不如赖活著,现在的我就是有福也没命享了。
他们径直来到80年代酒吧,这酒吧多少年了?我也不知道,总之从我来这个地方开始,它就一直存在。不喧闹,也不华丽,简单的桌椅,怀旧的音乐,坐在这里,仿佛就能立马回到那个十七岁的雨季。这是我心情不好时,最喜欢来的地方。
此刻音响里郑智化正扯着嗓子唱道:“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,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陈的空虚,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睡去。在半梦半醒之间,仿佛又听见水手说,它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,不要怕,至少我们还有梦……”
还是原来的音乐,还是原来的感觉,死去的我一样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少年的时代。一群无知无畏的少年喜欢穿洗得发黄的白衬衣,总是只扣最后的两个钮扣,露出一片稚嫩的胸膛。留长长的头发,卷起又破又旧的裤腿,在残阳下,仰着头,扯着发育不全的嗓子唱道:“它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不要怕,至少我们还有梦……”
泪潸然而下,再也回不去的年少,再也回不去的世界,你们说至少还有梦,而我羡慕你们至少还有命。这不期而遇的感伤,让我暗自神伤了好一会,才想起此行的目的。
杨启帆和周思雨各怀心事,各自已经喝下去了好几杯啤酒。此时天色还早,为了听清他们的对话,我只好又寄身一只小飞蛾身上。人家都形容飞蛾扑火是对爱情的执着与勇敢,等我真正体验了以后才发现,他妈的只是因为眼神不好而已,就这点距离我都撞在台灯上好几次了。
“你恨他吗?”周思雨酒量不太好,才喝几杯啤酒舌头就开始打结,眼神迷离看着杨启帆开口问道。
“恨?不,我从来没有恨过他。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。从当年发现自己喜欢你开始,我就是那个对兄弟情义最先转身的人。所以我决定回老家去,谁曾想发生那样的事。是我让他不要管的,我也不希望他插手,他又能做些什么?只是徒增一些烦恼而已,何况我希望你幸福。”杨启帆望向远处,在思索着些什么。
靠,不是吧,那时候就开始惦记我的女人了?那时候我和周思雨已经同居,刚开始他是特别喜欢去我那蹭饭吃,有时晚上还赖着不走,非要睡沙发。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不愿意去家里吃饭了。有时候约他,他也总是找理由拒绝,或者和我单独约在外面喝酒,原来是做贼心虚?我气不打一处来,这世界上果然没什么人是值得相信的,口口声声说和我生死之交的兄弟,居然觊觎我的女人。
“可最后我们还是输给了现实,而他却输给了命运。就算他不要我了,可是他就这样走了,我的心一样碎了一地。我还是很想他,很想他……我明明就很恨他,恨他无情无义,恨他绝然的放手,恨他不给我任何机会。我明明就是很恨他的,可为什么我还是很想他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周思雨梨花带雨的哭诉深深的感动了我,酒后吐真言,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值得相信的。在这场感情债中,是我欠她多一些。当初确实是我做的太绝情了,但我真的累了,对那样无休止的纠缠疲惫了,有一种就要沉入海底的窒息感,所以我选择了放手,放开她也放过我自己。
“我知道你很爱他,所以当年我甚至都不敢去想,不敢有任何的表示。可是感情这东西谁又能控制得了,我听说他出事了,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。我不顾一切的赶到这里,找到你,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局面。我不介意你心里还有他,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吧。”
“一生一世……呵呵,多好笑的一生一世,一生一世有多久?这世间最好笑的承诺就是一生一世,当初他不也是这么说的,永远爱我,一生一世照顾我,结果呢?”
“你喝醉了,要不我送你回去吧。”虽然做好心理准备周思雨还爱着我,但听她口口声声的说我们过去的事,杨启帆的脸色还是难看的要命。
“你才喝醉了,那我问你,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来找我的。”
“不管你相不相信,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。你知道这样做,我心里也很痛苦。但我得活下去,只有活下去,我才能照顾你。”
“哈哈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他的家里?为什么我同意你那么做?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?因为我恨他,我要报复他。”周思雨恨恨的说完,一头载倒在桌上,呼呼睡过去了。
“错了,你是因为还爱他。”杨启帆轻轻握着周思雨的手,神色黯然。夜深了,外面仍然很热闹。这是座孤独的城市,人越怕孤独就越爱往热闹的地方去挤。所以也是座不夜城,因为离乡背景的游子有几个不孤独。他们卑微的活着,每天为了生存而做些自己也不知道有何意义的事情,活的像行尸走肉一样。突然想起一句话:“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去,有些人死了但他仍然活着。”这他妈的也太形象了!
我郁闷的不停飞腾,今天他们的对话,除了让我看了一场朗有情妾无意的悲情剧外,还有很多我不太听得懂的话是什么意思?百思不得其解,好像是做了会伤害到我,或我家人的事情,那又会是什么事呢?他们俩为什么要这样做?